DNA检测或许无法告诉你的父亲是谁？

2019年6月25日 讯 /生物谷BIOON/ --诸如“男子被要求向非亲生孩子支付65000美元的抚养费”等头条新闻往往耸人听闻，看似荒谬，那么一个男人如何对非亲生的孩子承担经济责任？ 这些新闻不仅会出现在主流媒体中，而且还为男性权利网站提供了一定的素材，甚至鼓励法案在婴儿出生时强制进行DNA检测，然而其实际上并没有成为法律。但历史表明，这种情况或许并不奇怪，实际上其遵循了一个悠久的传统，即父权是一种社会和法律关系，而不是生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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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直到20世纪80年代DNA检测技术才出现，它有望揭示个体生父的身份，而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这种技术既不存在，也没有被错过,父权是建立在推定的基础上，从社会行为和法律惯例中推导出来的。

从历史上来讲，父亲这个角色通常是由婚姻所定义的，“Pater est quem nuptiae”在罗马的表述中是这样说的，即父亲是婚姻所表明的那个人（即使在他不能成为父亲的情况下）。这个传统延续了几个世纪，比如根据17世纪的英国普通法，如果丈夫在妻子怀孕时位于英格兰国王的四周海域内，他在法律上就会被认定为孩子的父亲。

至于非婚生的子女，法院（特别是那些依照民法传统运作的法院）从一个人的行为或公众声誉来推断其父亲身份，父权制的定义并不意味着它不那么确定或不那么真实，只是父亲的真理是社会的，而不是物质的；这种情况与母性的逻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罗马的说法中，母亲总是很确定的，母亲的身份可以通过怀孕和分娩的物理事实推测出来。

如今，一些观察人士表示，代孕和卵子捐赠等生殖技术已经打破了罗马关于生育的格言； 毕竟，当生育孩子的代孕母亲和提供生殖细胞的母亲是两个不同的人时，其母亲的身份似乎并不那么明显了，而相比之下，DNA被认为可以确定生父的身份，然而，长期以来将父权定义为一种社会关系的古老推理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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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美国和其它地方的家庭法继续承认非生物学的推理，一个男人的行为、意图、与母亲关系的性质、先前存在的亲子关系的稳定性，所有这些标准（而不是生物学特性）都可能定义其父亲这个角色。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诸如捐精这样的生殖技术和像离婚频率这样的新家庭形式，只会让生物学在社会标准面前退居次要地位成倍地增加。

但在某些情况下生物学会继续占据上风，移民和公民身份法通常就是这种情况；亲属关系在美国和其它国家的移民诉讼中发挥着核心作用，因为公民可以资助近亲移民，在某些情况下，难民有权加入其收养国家的家庭成员中。如今，越来越多的移民目的地国家会使用DNA来检验其家庭关系，而在今年5月，美国国土安全部也启动了一项试点计划，测试南部边境的中美洲移民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正如批判者所指出的那样，这种做法强加了一个狭隘的、生物学意义上的家庭定义。基于社会对亲子关系的理解，收养，继父母和关系等亲属关系实践在当地人实践时被认为是完全合法的，但在外国人实践时却被诬蔑为欺诈和犯罪。

这些非常明显的相互矛盾的亲子关系的定义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即父亲的定义取决于其父母的利益，以及他们拥有多少权力。法律和习俗总是有意混淆某些人的父亲身份：奴隶主、牧师、殖民者和士兵。两个世纪以来，托马斯-杰斐逊与萨莉-赫明斯的孩子们的身份一直被公开掩盖，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二战后的德国妇女发现不可能对美国士兵提起亲子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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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合法和非婚生子女的区别在西方已经失去了很多社会和法律意义，曾经明显不同的证明母性和父权的标准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消失了；比如，根据美国法律，未婚父亲在国外生下的孩子仍然不能享有与公民母亲生下的孩子相同的公民权利；与此同时，在其他情况下也加强了分层，比如公民和外国人对父母关系的不同定义，而随着辅助生殖技术和同性伴侣产生新的家庭组合，新的歧视现象也出现了。

以最近两位父亲和其年幼女儿所面临的难题为例，两人都是美国公民，合法结婚，他们的女儿是由代孕母亲在国外所生，考虑到孩子与父母双方没有遗传关系，以及社会不承认这对夫妇的婚姻，美国国务院对他们的孩子剥夺了美国国籍，而这样的案例表明，旧的法律并没有跟上新的家庭形式的步伐，而是国家如何在旧的家庭形式消失的时候产生新的阶级划分形式。

随着DNA时代的到来，许多研究者预测到，通过揭示亲子关系的真相，基因科学终有一天会消除歧义，从而带来平等和正义。如今我们利用科学确实可以找到一位父亲，但其影响要比人们曾经预期复杂得多，其不是用新的生物遗传方法来扫除旧的法律定义，实际上这会加剧定义父权的不同方式之间的紧张关系。如今如果要问某个人的爸爸是谁？也许科学并不是最好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来自社会，而不是自然，而且这可能也不是正确的问题，那么一个更好的问题就是我们的社会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父亲？（生物谷Bioon.com）

参考资料：

【1】Bill in Kansas House would require paternity testing for every Kansas newborn

【2】Paternity

【3】Children of Fate—Childhood， Class， and the State in Chile， 1850–1930

【4】Baker， Katharine K. (2004) "Bargaining or Biology - The History and Future of Paternity Law and Parental Status，" Cornell Journal of Law and Public Policy： Vol. 14 ： Iss. 1 ， Article 1.

【5】Harry D. Krause. Bastards Abroad—Foreign Approaches to Illegitimacy，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Comparative Law， Volume 15， Issue 4， Autumn 1966， Pages 726–751， doi：10.2307/838374

【6】Margery W. Shaw. Paternity Determination 1921 to 1983 and Beyond， JAMA 1983；250(18)：2536-2537. doi：10.1001/jama.1983.03340180090038

【7】Who’s your daddy？ Don’t ask a DNA test

Nara Milanich， June 13， 2019 6.15pm B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