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被忽视的抗癌免疫真相！科学家证实，异型细胞簇中的CD8阳性T细胞可分离、可扩增，且具备超强癌细胞杀伤活性

当我们谈论抗癌T细胞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说的可能都是血液中的游离CD8阳性T细胞，或者浸润到肿瘤中的单个CD8阳性T细胞。

而那些真正在发挥抗癌作用的T细胞，其实被我们忽视了。

今天，由荷兰癌症研究所Daniel S. Peeper领衔的研究团队，在顶级期刊《自然》上发表一篇重磅研究论文[1]。

Peeper团队从癌症患者的肿瘤组织中分离出，由CD8阳性T细胞与抗原呈递细胞和/或癌细胞共同组成的异型细胞簇，发现这些T细胞富集了与肿瘤反应性和耗竭相关的基因特征，表现出更高的TCR克隆性，且杀伤癌细胞的活性提高了8倍以上。

基于这个研究中的发现，研究人员认为，肿瘤反应性CD8阳性T细胞富集于含有癌细胞和/或抗原呈递细胞的功能性细胞簇中，并且可以从临床样本中分离和扩增。遗憾的是，在当前的单细胞研究中，这些细胞簇往往被忽视。显然，这一技术革新，有望提升免疫治疗，尤其是细胞免疫疗法的价值。

实际上，已经有大量的研究发现，CD8阳性T细胞与癌细胞之间的距离，与抗肿瘤免疫反应之间存在相关性。

这也不难理解，如果免疫治疗后，癌细胞周围都聚集着大量CD8阳性T细胞，那癌细胞肯定没有好下场；反之，如果大部分CD8阳性T细胞远离癌细胞，那免疫治疗可能就是无效的。我们甚至可以说，那些围攻癌细胞的CD8阳性T细胞其实就是肿瘤特异性T细胞，是抗癌的主力。

然而，科学家虽然观察到了上述现象，但是对于这些细胞簇能否从临床样本中分离出来，并扩增里面的CD8阳性T细胞，目前尚不清楚。正如前文所言，当前的流式细胞术研究，往往会忽略这些细胞簇。这也阻碍了我们对这些细胞簇的认知。

Peeper团队先基于被标记且表达特定抗原的黑色素瘤细胞系，以及表达识别特定抗原TCR的CD8阳性T细胞，在体外模拟了T细胞和癌细胞之间的相互作用。在共培养4个小时后，他们看到了癌细胞和T细胞聚集在一起的异型细胞簇。

如果将其中60%的抗原特异性T细胞换成非抗原特异性T细胞的话，会发现抗原特异性T细胞形成异型细胞簇的能力强于非抗原特异性T细胞；即使在抗原特异性T细胞占总T细胞数量的1%的情况下，它们在异型细胞簇中的富集倍数也高达11倍。在不同的癌细胞类型中，均可观察到类似的现象。

在测试异型细胞簇中T细胞抗癌能力的过程中，Peeper团队发现，没有成簇的单个游离T细胞不能控制肿瘤的生长，而异型细胞簇中的T细胞则可以显著抑制肿瘤的生长。显然，异型细胞簇中的T细胞，应该是抗癌悍将。

关键的问题是，能否从癌症患者体内分离出CD8阳性T细胞与癌细胞形成的异型细胞簇呢？

在ImageStream成像流式细胞术的帮助下，Peeper团队证实了异型细胞簇的存在，这些细胞簇包含一个或多个CD8阳性T细胞，并与一个或多个癌细胞和/或一个或多个抗原呈递细胞结合（即CD8阳性T细胞-癌细胞簇，或CD8阳性T细胞-抗原呈递细胞簇）。而且可以在细胞间界面上看到免疫突触标志物CD11c、HLA-ABC和CD58等。显然，可以从临床样本中检测分离到异型细胞簇。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深入研究异型细胞簇，尤其是其中的CD8阳性T细胞。与肿瘤中游离的单个T细胞相比，源自异型细胞簇的T细胞富含克隆性TCR，且肿瘤反应性特征表达增强；此外，它们还具有独特的RNA谱，可以预测肿瘤浸润淋巴细胞治疗应答。相比之下，游离T细胞则表现出更高的病毒反应性特征，这说明它们是旁观者T细胞。这些结果提示，异型细胞簇中的T细胞可能扩增并富集肿瘤反应性克隆型。

在研究的最后，Peeper团队探索了异型细胞簇CD8阳性T细胞的杀伤力。

研究结果显示，与游离的单细胞相比，异型细胞簇中T细胞产生的细胞因子IFNγ和TNF，在与肿瘤细胞接触4小时后显著增加，表明其活化程度更高。与游离的单个T细胞相比，异型细胞簇来源T细胞的杀伤活性高出8倍以上。

后续围绕游离T细胞和异型细胞簇来源T细胞的过继性细胞疗法实验显示，来自异型细胞簇的T细胞对肿瘤的浸润增加；活化显著增强，表现为CD137、PD-1、CD39表达上调等；能显著延缓肿瘤生长。

总的来说，荷兰癌症研究所Daniel S. Peeper团队的研究成果表明，源自异型细胞簇的CD8阳性T细胞，在体外和体内均表现出比单个游离T细胞显著更强的抗肿瘤活性。

他们还认为，这些通常被单细胞研究排除在外的细胞簇代表了一种独特的细胞群，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功能性肿瘤-免疫细胞相互作用，有必要开展临床前研究。毕竟，这一发现不仅有助于改进肿瘤浸润淋巴细胞疗法的效果，而且对基于从异型细胞簇来源T细胞中分离TCR的治疗策略也有启示意义。

参考文献：

[1].Ibáñez-Molero, S., Veldman, J., Simon Nieto, J. et al. Tumour-reactive heterotypic CD8 T cell clusters from clinical samples. Nature (2025).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5-09754-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