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母体记住以前怀孕的能力为预防妊娠并发症提供了新的策略

几十年来，科学家们一直知道，怀孕需要母体调整身体，使其免疫系统不会像攻击敌对的外来入侵者一样攻击成长中的胎儿。然而，尽管近年来人们对妊娠免疫学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是在一项新的研究中，来自美国辛辛那提儿童医院医疗中心的研究人员发现母体和后代之间的细胞交谈比预期的还要复杂和持久。相关研究结果发表在2023年9月22日的Science期刊上，论文标题为“Reproductive outcomes after pregnancy-induced displacement of preexisting microchimeric cells”。论文通讯作者为辛辛那提儿童医院医疗中心的Sing Sing Way博士。

Way说，“通过研究之前的怀孕如何改变未来怀孕的结果---换句话说，母体如何记住所怀的宝宝---我们的发现为我们了解怀孕如何运作增添了一个新的维度。大自然已经为母体设计了内在的恢复能力，一般来说，这种能力可以降低之前健康怀孕的女性早产、先兆子痫和死胎的风险。如果我们能学会模拟这些策略的方法，也许就能更好地预防高危妊娠中的并发症。”

Way说，除了有可能在应对婴儿死亡的主要原因方面取得进展外，了解怀孕期间免疫系统如何变化还能影响其他研究领域，包括疫苗开发、自身免疫研究以及如何预防器官移植排斥反应。

母体如何记住自己的宝宝

2012年，Way及其同事们在Nature期刊志上发表了一项研究，揭示了第一次怀孕的经历如何使女性的身体更不容易排斥与同一父亲的第二次怀孕（Nature, 2012, doi:10.1038/ nature11462）。

除了之前已知的短期免疫系统调整外，这些作者还发现，母体的身体会长期保持免疫抑制性 T 细胞的供应，这些T细胞会特异性识别同一对夫妇的下一个胎儿。这些抑制性 T 细胞会指示免疫系统的其他部分随着妊娠的发展而停止工作，并在分娩后的数年中一直存在于母体中。

这类记忆抑制性 T 细胞（memory suppressive T cell）通常需要持续、低水平地接触入侵的病原体，才能产生抗感染免疫力。因此，科学家们最初惊讶地发现，这些抑制性 T 细胞在母体分娩后仍然存在。

图片来自Science, 2023, doi:10.1126/science.adf9325。

这项新的研究指出保护性的记忆抑制性 T 细胞的维持是由怀孕后留在母体体内的少量婴儿细胞---称为胎儿微嵌合细胞（fetal microchimeric cell）---群体介导的。这一发现提供了进一步的生物学证据，支持人们广泛认可的母婴之间的特殊联系。

Way说，“在心脏、肝脏、肠道、子宫和其他组织中可以发现极少量的胎儿细胞。事实上，我们不仅仅是由带有自身基因的细胞组成，还包括来自母体和孩子的细胞，这是一个令人着迷的想法。”

这种与胎儿细胞有关的影响建立在Way及其同事们于2015年发表在Cell期刊上的一项研究（Cell, 2015, doi:10.1016/j.cell.2015.07.006）---发现儿童体内保持着少量在怀孕期间从母体体内转移过来的细胞，这些细胞被称为母体微嵌合细胞（maternal microchimeric cell）---的基础之上。即使在许多年后，这些细胞仍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来自母体的器官移植比来自父体的器官移植更容易成功。但是Way说，故事还不止这些。

雌性体内潜在的多种遗传外来细胞，包括来自母体的母体微嵌合细胞和来自每次怀孕的独特胎儿微嵌合细胞，提出了关于微嵌合细胞如何相互作用及其积累所面临的限制的基本新问题。这项新的研究显示每个人一次只能拥有一组微嵌合细胞。

第一次怀孕后残留在母体体内的胎儿微嵌合细胞会在母体再次怀孕时被新的胎儿细胞取代。与此同时，一旦成年雌性怀孕，胎儿微嵌合细胞会取代母体微嵌合细胞，导致她在免疫学上 “遗忘”她的母体。

Way说，“单组微嵌合细胞的这种瞬时性非常显著，特别是考虑到它们对妊娠结局的保护作用，而且它们只占百万分之一。”

然而，这项新的研究还表明母体永远不会完全忘记自己的孩子，就像女儿不会忘记母亲一样。虽然保护性的胎儿微嵌合细胞的供应只反映了最近一次怀孕的情况，但每次怀孕都会有少量的抑制性 T 细胞以潜伏的形式存活在母体体内。它们可以潜伏数年，直到被新的妊娠所召唤。

Way说，“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这些具有潜伏抑制特性的记忆T细胞在传统记忆抑制性T细胞的保护之外，还起到了故障安全机制的作用。”

虽然这项新的研究是基于对小鼠模型的研究，但是这些作者说，已有大量研究表明，在小鼠身上观察到的细胞交谈在人类身上也会发生。（生物谷 Bioon.com）

参考资料：

1. Tzu-Yu Shao et al. Reproductive outcomes after pregnancy-induced displacement of preexisting microchimeric cells. Science, 2023, doi:10.1126/science.adf9325.

2. Moms’ Ability to ‘Remember’ Prior Pregnancies Suggests New Strategies for Preventing Complications
https://scienceblog.cincinnatichildrens.org/moms-ability-to-remember-prior-pregnancies-suggests-new-strategies-for-preventing-complic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