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女性感染HPV？感染HPV=性生活混乱？多项研究：全球约三分之一男性感染至少一种生殖器HPV类型，解开HPV与性生活的误解

还记得几年前，HPV九价疫苗刚刚上市时的火爆景象吗？近年来，人们的健康意识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到，HPV疫苗接种是预防宫颈癌等疾病的重要手段。

目前，多数HPV研究多聚焦于女性，而对于男性的流行情况，数据相对较为稀少，并且通常仅限于被认为具有较高感染风险的特定人群，比如男男性行为者、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以及 HPV 感染女性或宫颈细胞异常女性的伴侣。

在这些关键词的笼罩下，HPV似乎被我们和“性生活混乱”画上了等号。然而现实是，在全球范围内，约有31%的男性感染了至少一种类型的HPV，难道这三分之一的男性都有混乱的性生活吗？这对全球人口健康有什么潜在危害呢？

要解开这些疑问，我们首先要更为全面地了解HPV。

什么是HPV?

HPV全名，Human Papillomavirus（人乳头瘤病毒），是全球最常见的性传播病毒之一。HPV感染与多种疾病相关，包括生殖器疣、宫颈癌、口咽癌等。此前，研究表明，大多数性活跃的男女在其一生中至少会感染一次生殖器HPV。

值得注意的是，HPV种类繁多，目前已知的HPV类型超过200种。根据感染后的症状及严重程度，HPV可以被分为低危型和高危型两大类。低危型HPV通常不会导致癌症，但可能会引起生殖器疣（例如尖锐湿疣），最常见的低危型HPV类型是HPV 6型和11型，这两种类型约占90%的生殖器疣病例。反之，高危型HPV则与多种癌症密切相关，尤其是宫颈癌。最常见的高危型HPV类型包括HPV 16型和18型，这两种类型约占宫颈癌病例的70%以上。其他高危型HPV还包括HPV 31、33、45、52和58型等 [1]。

图1：HPV亚型与相关感染风险，图片来源自[1]

HPV实则在男性中有着很高的流行率

2023年九月，来自欧洲各国和世界卫生组织的科学家们在知名期刊《柳叶刀》的子刊上联合发表了一项关于全球范围内男性生殖器HPV感染和区域流行率的系统回顾和荟萃分析[2]，旨在了解男性中HPV感染的流行病学现状，并为HPV预防策略提供依据。研究涵盖了1995年至2022年间发布的65项研究，共包含了44,769名来自35个国家的男性数据 [2]。

具体来说，研究者通过检索Embase、Ovid MEDLINE及Global Index Medicus数据库，筛选了1995年1月1日至2022年6月1日期间发布的研究，纳入标准为≥15岁男性的HPV感染流行率研究，或样本量不少于50人的研究，并且样本需来自生殖器部位。

结果发现，全球范围内，所有HPV感染的合并流行率为31%（95% CI 27–35），高危型HPV（HR-HPV）的流行率为21%。在所有HPV基因型中，HPV-16最为普遍（5%，95% CI 4–7），其次是HPV-6（4%，3–5）。研究显示，HPV感染在25至29岁年龄组中达到最高峰，然后趋于稳定或略有下降。

区域分析表明，欧洲和北美、撒哈拉以南非洲、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以及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HPV流行率相似，而东亚和东南亚的流行率大约是其他地区的一半。

图2：不同年龄段男性的HPV感染率

换句话说，全球范围内约三分之一的男性感染了至少一种生殖器HPV类型，约五分之一的男性感染了高危型HPV。这表明HPV实则在男性中有着很高的流行率，并非仅限于我们认为的性生活混乱的人群。这也提示，我们应当将男性也纳入全面HPV预防策略中。也许有一天，通过减少男性中HPV相关疾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我们最终可以实现消除宫颈癌和其他HPV相关疾病的目标。

该研究还建议，我们未来应该进一步研究HPV流行率，特别是在已经对女性进行HPV疫苗接种的国家，以评估疫苗接种对男性HPV流行率的影响。然而，这项研究的数据主要来自高收入国家，因此未来，我们需要更多关于中低收入国家男性HPV流行率的研究，以支持全球HPV预防和控制策略的制定和实施。

目前的HPV疫苗及其困境

说到这里，我们再来讨论一下HPV疫苗。目前中国市场上有几种主要的HPV疫苗，它们能预防不同类型的HPV病毒：

1. 二价疫苗（Cervarix）：

o 主要针对HPV 16型和18型，这两种病毒类型是导致大多数宫颈癌的主要原因。

2. 四价疫苗（Gardasil）：

o 可以预防HPV 6型、11型、16型和18型。除了预防宫颈癌外，这种疫苗还可以预防由HPV 6型和11型引起的生殖器疣。

3. 九价疫苗（Gardasil 9）：

o 覆盖了更多类型的HPV病毒，除了6型、11型、16型和18型，还包括31型、33型、45型、52型和58型。这种疫苗能够预防大部分与HPV相关的癌症和病症。

图3：图片来源自千库网

由此可见，九价疫苗由于覆盖范围更广，备受欢迎。由于需求量巨大，九价疫苗在很多地方经常供不应求，甚至出现“一针难求”的情况。HPV疫苗通过诱导机体产生中和抗体和细胞免疫反应，提供比自然感染更强的免疫保护。一般推荐在青少年时期，尤其是年龄处于11-12岁的女孩接种疫苗，以确保其在性行为开始前获得保护。而对于男性，建议在9到26岁之间接种疫苗。

尽管HPV疫苗已经显示了显著的效果，但其在全球范围内的推广仍面临诸多挑战，尤其是在资源有限的地区。首先，疫苗接种的覆盖率不均衡，许多低收入国家的覆盖率较低，这导致了这些地区的HPV相关疾病负担仍然较高。此外，公众对HPV疫苗的认知不足也是一个关键问题。在一些地区，约50%的人口对HPV疫苗缺乏足够的了解，特别是对其预防癌症的有效性认识不足。

另一个挑战是疫苗的储存和分发条件。HPV疫苗通常需要在2-8°C的冷藏条件下保存，这对基础设施不完善的地区构成了挑战。此外，疫苗的高成本也限制了其在经济较为落后的国家和地区的普及。这些因素共同影响了全球HPV疫苗的推广和实施效果 [3]。

小结

过去，HPV疫苗接种主要针对女性，特别是预防宫颈癌。然而，前面的研究告诉我们，男性也是HPV的主要携带者和传播者。更重要的是，高危型HPV在男性中的流行率较高，开发和推广针对这些高危型HPV的疫苗将有助于减少男性相关的HPV疾病，如生殖器疣、肛门癌和咽喉癌等。

综上所述，感染HPV并不等同于性生活混乱。鉴于HPV是一种高度传染性的病毒，即使是在单一伴侣关系中，也可能发生感染。因此，将HPV感染与性生活混乱直接挂钩是不准确的。对于个人和社会而言，正确的做法是提高对HPV及其疫苗的认识，积极采取预防措施，例如定期筛查、接种疫苗、使用安全措施等等。此外，还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推广性别中立的HPV疫苗接种计划（即同时针对男性和女性），这将提高群体免疫效果，从而进一步减少HPV传播，降低相关疾病的发病率。

参考文献：

1.https://www.mdedge.com/clinicianreviews/article/81451/infectious-diseases/hpv-infection-and-cervical-cancer-prevention/page/0/2

2. Bruni L, Albero G, Rowley J, Alemany L, Arbyn M, Giuliano AR, Markowitz LE, Broutet N, Taylor M. Global and regional estimates of genital human papillomavirus prevalence among men: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Lancet Glob Health. 2023 Sep;11(9):e1345-e1362. doi: 10.1016/S2214-109X(23)00305-4. PMID: 37591583; PMCID: PMC10447222.

3. Oyouni AAA. Human papillomavirus in cancer: Infection, disease transmission, and progress in vaccines. J Infect Public Health. 2023 Apr;16(4):626-631. doi: 10.1016/j.jiph.2023.02.014. Epub 2023 Feb 21. PMID: 36868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