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logical Science:发现储存在工作记忆中的注视线索能诱发社会性注意

当走在路上看到一群人共同看着某个方向时，人们会自动地把注意转向正在被关注的方向。这种通过眼睛注视（eye gaze）等社会线索将自身注意定向到他人注意焦点处的现象被称为“社会性注意”（social attention）。社会性注意对人类的社会交往乃至生存发展都具有重要作用，有助于科学家推测他人的行为意图及共享环境中的关键信息。社会性注意是较多复杂社会认知技能（如心理理论、语言）发展的基石，而社会性注意功能缺损则与社会认知障碍（如自闭症）密切相关。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脑与认知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员蒋毅研究组发现，社会性注意作为一种特殊的、对生存和进化至关重要的视觉注意，由内部注视线索表征所诱发。研究结合工作记忆任务与点探测范式，通过4个实验考察工作记忆中的社会性注意效应及特异性。实验1中，科研人员在屏幕中央呈现了看向左侧或右侧的面孔线索，要求被试记住该面孔的身份。随后，在屏幕的左侧或右侧出现目标光栅，被试需准确且快速地判断光栅呈现的位置。在每个试次的最后，被试需完成面孔身份再认任务。为了排除知觉过程引起的注意效应的干扰，科研人员还设置了被动观看条件（passive viewing，PV）。此实验条件下，被试仅需被动观看带注视方向的面孔而无需对面孔进行记忆和再认（图1）。实验2、3中，科研人员采用非社会性的箭头线索，探究这一工作记忆视觉表征诱发的注意效应能否推广到非社会性线索。实验2中，被试需要记忆箭头的图案而无需关注箭头指向（实验2）。实验3则进一步考察有意记忆的箭头方向表征是否诱发注意效应，被试需要对箭头的指向进行精确记忆。考虑到工作记忆能够在较长时间内保持的特性，在实验4中，科研人员探究存储在工作记忆中的注视线索能否在更长的时程上诱发注意效应。

实验1发现，尽管眼睛注视方向与点探测任务无关，但出现在眼睛注视一侧的目标相比出现在相反侧的目标仍能被更快地探测到，表明保持在工作记忆中的注视线索能自动诱发注意效应。在被动观看的条件下，这一效应则会消失。实验2发现，无论在工作记忆条件还是被动观看条件，箭头线索均不能诱发注意定向。实验3发现，即便在被试需有意地记忆箭头指向时，存储在工作记忆中的箭头表征仍不能诱发注意效应。实验4进一步发现，这一工作记忆中的社会性注意效应能在较长的时间窗内存在。此外，该效应会随时间窗的延长而变小，表现出与经典的外在线索诱发的注意效应相似的时程特性。

该研究发现，保存在工作记忆中的社会线索表征可诱发自动的注意定向，而这一效应特异于具社会意义的注视线索，无法推广到非社会性的箭头线索。该发现支持了工作记忆指向内部注意这一观点，并为社会性注意的独特性提供新证据。这一内部社会性注意（internal social attention）有助于科研人员持续追踪他人行为意图，从而促进后续高级社会认知行为。此外，由于内部社会性注意涉及更多高水平社会认知功能，社会性注意有望成为社会认知障碍人群（如自闭症）早期诊断的更为可靠的行为指标。

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Psychological Science上。研究工作得到科技创新2030-“脑科学与类脑研究”重大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科院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等的支持。

图1.实验1-3流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