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绿地与儿童心血管健康方面取得系列研究成果

近来，基于全国多中心研究及区域大型前瞻性队列数据，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陈亚军教授团队在探索城市绿地（如学校、住宅）对儿童青少年心血管健康的影响及潜在作用路径，构建绿地保护儿童健康的研究框架方面提供了重要科学依据。系列文章分别发表在Environmental Research（3篇）、Environmental Pollution（1篇）和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1篇）等环境健康领域内知名杂志。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博士生鲍文文、扈立新等以第一作者或合著者身份参与了该系列研究。

全球城镇化进程加速，绿色空间锐减，人居环境质量正面临严峻挑战。正如哈佛生物学家爱德华·威尔森提出的“亲生命性”假说揭示了自然环境与人的密切关系以及自然环境对人的有益影响。随着研究的深入，绿色空间对心血管健康的保护作用逐渐得到关注。而儿童作为环境敏感人群，其心血管健康容易受外界环境因素的影响，且此时段的心血管健康水平能够一定程度上预示成人期罹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程度。然而目前大多数环境流行病学研究探索绿地对心血管保护作用时，主要将目光聚焦在成人人群，涉及儿童青少年的相关证据尚待探明。

为此，陈亚军教授团队联合北京大学马军教授团队和中山大学董光辉教授团队，基于全国7省市（上海、广东、天津、重庆、辽宁、宁夏、湖南）61,229名6-18岁儿童青少年调研数据，探索了学校周围绿地对儿童心血管健康（超重肥胖、血压以及血脂）的影响。使用卫星遥感数据测算的NDVI和SAVI评估学校周围的绿地暴露情况，并探讨了这些与BMI z分、腰围以及超重/肥胖的关联。研究发现，较高的绿地暴露水平与较低的BMI z分、腰围和超重/肥胖风险相关，且空气污染可能在绿化与肥胖的关联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此外，发现学校周围绿地暴露水平的提高与高血压发生率的降低（17%- 20%）、收缩压和舒张压的降低存在统计学相关（0.26-0.58 mmHg），并且这种保护效应在城区高年级男生中保护效应更为显著，但未发现空气污染在此关联中存在中介作用。除此之外，团队按照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采集了94所学校共10,408名6-18岁儿童青少年的血样，对其进行血脂检测。研究发现，绿地暴露水平的提高与TC和LDL-C水平的降低显著相关，特别是年龄处于12岁以下和父母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儿童中。PM2.5在绿地暴露与血脂的关联研究中存在显著的中介作用。

为进一步加强关联的因果推论，陈亚军团队利用区域大型前瞻性队列数据（COHERENCE）和META分析方法对上述研究做进一步验证和拓展。 COHERENCE项目纳入164,853名小学生并进行连续4年的随访，研究中根据儿童活动模式对个体绿地暴露进行更为精确的评估，从而分析其与儿童血压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学校、家庭、学校-家庭绿地水平与高血压前期和高血压风险呈显著负向关联（如图1）。具体而言，家庭、学校和家庭-学校绿色度(NDVI100m)每增加一个IQR与血压z分降低0.018-0.037、HBP风险降低2.7%-7.6%。研究还发现，家庭社会经济地位显著改变了家校绿化与血压之间的关系(p交互作用<0.01)。有意思的是，研究团队发现较小buffer（如100m）的绿地暴露评估水平可能会较独立地刻画绿地与儿童血压之间的健康效应。同时发现学校、家庭周围绿地水平与学龄儿童血压之间的中介效应所起到的作用会存在主次之分，例如学校周围绿地可能主要通过缓解空气污染来保护儿童心血管健康，而家庭周围绿地可能主要通过增加体力活动来保护儿童心血管健康。

图1 绿地水平与高血压风险呈负向关联

同时，团队利用Meta分析的方法，对目前已发表的38篇有关绿地与血压的研究论文进行了循证梳理，于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杂志发表题为“Association between greenspace and blood pressure: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的研究。研究结果表明，超65%的研究发现周围环境中绿地暴露与血压水平/高血压之间的存在保护效应。此外，较高的绿地暴露水平与较低水平的收缩压（SBP=-0.77mmHg，95%CI：-1.23至-0.32）和舒张压（DBP=-0.32mmHg，95%CI:-0.57至-0.07）显著相关。结合我们的系列研究成果，研究团队构建了城市绿地影响儿童心血管健康的研究框架（如图2所示）。

图2 城市绿地影响儿童心血管健康研究框架

城市绿地具有最广泛的公共性。作为一种公共资源，城市绿地可以被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群平等地获取和使用，对于促进社会弱势群体的健康具有积极的影响。我们研究提示，提高家庭和校园的绿地水平对儿童青少年的心血管健康带来潜在益处，这为如何更科学全面的做好我国学龄儿童肥胖、高血压防控提供重要参考。相较于城市大环境，家庭与学校环境范围较小，更易于改变（如易于实现绿地水平的提高）。同时，提高绿地水平相较于针对个人的预防措施，具有更高的健康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