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A：世界首例全眼移植手术细节发布，移植一年后状态良好，视网膜可对光线产生反应

2023年11月，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宣布完成了一项史无前例的移植手术——世界首例全眼移植手术。

现年47岁的亚伦·詹姆斯（Aaron James）曾是一名高压线路工，2021年6月，他在工作中遭遇了7200伏的电击事故并幸存，但在这场事故中失去了左眼、左手臂、鼻子和嘴唇、门牙、左脸颊和下巴，这导致他不能正常进食固体食物，味觉、嗅觉也丢失了，甚至无法说话。2023年5月27日，他在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移植了来自捐赠者的整个左眼和部分面部组织。

这项史无前例的手术是成功的，移植的左眼看起来非常健康，它有着良好的血液供应，保持着正常的眼压，并能对光线产生反应，但恢复视力仍然是一个挑战。

亚伦·詹姆斯（Aaron James）近照

2024年9月9日，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的移植手术医疗团队在《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发表了题为：Combined Whole Eye and Face Transplant：Microsurgical Strategy and 1-Year Clinical Course 的论文，描述了这项手术。

亚伦·詹姆斯的右眼完好无损，被认为是一个理想的整眼移植候选人，因为他还需要进行面部移植，因此，他无论如何都需要使用免疫抑制药物，这也意味着在面部移植的同时尝试眼球移植是值得的，即使它只具有美观的价值。因此，他愿意承担眼球移植手术带来的额外风险，以帮助未来的移植患者。

一个庞大的医疗团队将整个左眼、周围的骨窝、鼻子、一块下巴骨和相关的肌肉、神经和血管移植给了亚伦·詹姆斯，移植供体来自一位大脑已经没有任何功能活动的捐赠者。整个手术耗时21个小时。

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的外科医生、论文第一作者 Daniel Ceradini 表示，医疗团队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移植后的眼睛能够重获视力，因为没有证据显示供体眼球的视神经可以成功地连接到患者的大脑。从视网膜向大脑发送信息的视神经是中枢神经系统（CNS）的一部分，而如何再生CNS仍一个谜。但这项手术确实让研究人员朝着将来能够恢复视力的眼部移植手术更近了一步。

长期以来，移植整个眼睛一直是医学界的圣杯，虽然研究人员在动物身上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功，并恢复了部分视力，但此前从未在活人身上实施过这种手术。眼睛作为一个高度精细化的器官，其手术解剖非常复杂，医疗团队在开始移植手术前，在尸体上进行了至少15次练习。

许多科学进步共同促成了这一手术的实现。从根本上讲，这项手术是在现有原则的基础上开发了一种新的手术方法。眼睛的血液供应来自与面部其他部位不同的动脉。为了确保捐献的眼睛不会因失血时间过长而受损，医疗团队将供体的眼动脉与供体的颈外动脉的一个分支连接起来，颈外动脉是一条从颈部附近开始的大血管。然后将整个装置移植到患者体内，这是人类之前从未实现过的手术。医疗团队想出了如何恢复眼球，而不破坏血液流动的方法。

另一项进步是制作了一对3D打印的手术引导板，使医生们能够精确地获取所需的供体骨量，以适合患者的面部。这些引导板基于供体和患者面部的计算机断层扫描（CT扫描），并在手术过程中覆盖在他们的面部上。供体部分正好嵌入其中，就像一个卡扣拼图块。

然而，在做了这一切后，仍然没人知道移植后的眼球会有什么表现，它会萎缩吗？视网膜会有功能吗？这些都是未知的。

当亚伦·詹姆斯从手术麻醉中醒来时，他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闻到了医院里的气味，失去了两年的嗅觉又回来了。大约一个半星期后，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新面孔。直到现在，每当经过镜子时，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也不再像在移植手术之前那样戴眼罩和面具出门了。

目前，移植的眼睛还无法转动，也还看不见，但它的压力正常，血流良好，视网膜也对光线有反应。他还能感觉到眼窝深处有一种瘙痒感，而且他已经能重新感觉到眼睛周围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