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精神病学》：妊娠剧吐不应忽视！芬兰科学家首次系统性揭示妊娠剧吐与抑郁症的双向关联

妊娠期恶心呕吐和妊娠剧吐是妊娠期常见的症状和并发症，约90%的孕妇会出现妊娠期恶心呕吐，而0.3-3.6%会发展为更严重的妊娠剧吐[1]。国内的一项综述研究指出，流行病学调查显示，约0.3-10.8%的妊娠妇女会发生妊娠剧吐[2]。

妊娠剧吐不仅会严重损害孕妇的日常生活，是孕早期住院的最常见原因，还会对精神健康造成不良影响，可能导致对妊娠产生恐惧、考虑终止妊娠，甚至出现自杀意念。有研究指出，妊娠前的抑郁症与妊娠剧吐存在关联，还有研究认为，妊娠剧吐与妊娠期间和分娩后的抑郁症有关，但研究提供的结果并不一致。

在最近的《柳叶刀·精神病学》杂志上，芬兰图尔库大学的研究团队发表了一项新的病例对照研究，利用2004-2017年间芬兰的全国性数据，揭示了妊娠剧吐与抑郁症的关联[3]。

研究结果显示，妊娠剧吐女性中有8.8%在妊娠前即有抑郁症诊断，对照组为1.0%，妊娠前患抑郁症的女性发生妊娠剧吐的风险是对照组的5.2倍。另外，妊娠剧吐女性产后新发抑郁症的比例为4.9%，对照组为1.0%，妊娠剧吐女性产后新发抑郁症的风险是对照组的3.6倍。大多数产后抑郁症在产后一年以上才被诊断，妊娠剧吐组的平均诊断时间更早（3.3年 vs. 4.5年）。

这项研究的数据采集自芬兰医疗登记系统，时间跨度为2004-2017年，纳入了至少经历过一次活产妊娠的女性。最终，4265名女性被纳入妊娠剧吐组，302663名女性被纳入非妊娠剧吐组（对照组），两组分别有32名和172名在妊娠期间被诊断出新发抑郁症的女性被排除在分析外。

在妊娠剧吐组和对照组中，分别有14.9%和2.5%的女性在妊娠前或产后被诊断为抑郁症。另外，妊娠剧吐组有15.7%在妊娠前存在精神疾病，非妊娠剧吐组中为2.2%，其中6.8%和1.2%为非抑郁症的精神疾病。

妊娠剧吐组中8.8%和对照组中1.0%的女性在妊娠前即存在抑郁症。在调整了年龄、BMI、社会经济状态、吸烟情况和妊娠前非抑郁症精神疾病的分析中，妊娠剧吐组女性妊娠前诊断抑郁症的风险显著高于对照组（AOR II：5.2，p<0.0001）。

在调整因素中，年轻（<30 岁）、肥胖（BMI≥30 kg/m²）、妊娠前非抑郁症精神疾病与妊娠剧吐风险增加相关，而较高社会经济地位和吸烟与风险降低相关。

妊娠剧吐组中4.9%和对照组中1.0%的女性在产后被诊断出新发抑郁症。研究人员在AOR II模型的基础上额外调整了产后抑郁症发生之前的所有非抑郁症精神疾病史，由此计算的风险显示，妊娠剧吐组女性产后新发抑郁症风险显著升高（AOR III：3.6，p<0.0001）。

在调整因素中，年轻（≤25岁）、肥胖（BMI≥30 kg/m²）、吸烟、既往非抑郁症精神疾病史与产后新发抑郁症风险增加相关，而较高社会经济地位与风险降低相关。

多数新发抑郁症诊断发生在分娩一年后，其中妊娠剧吐组为81.0%，对照组为86.0%，但妊娠剧吐组诊断时间更早（中位1220天[3.3年] vs. 1650天[4.5年]）。两组中分别有3.3%和1.4%在产后6周内被诊断出新发抑郁症，以及11.4%和7.9%在产后6个月内被诊断。

在次级分析中，研究人员探讨了妊娠剧吐复发（连续两次妊娠都发生妊娠剧吐）对抑郁症的累积效应。在妊娠剧吐组中，56.8%的女性经历了超过一次妊娠并分娩，其中24.4%在两次连续妊娠中均发生妊娠剧吐（复发组），75.6%在第二次妊娠中未发生妊娠剧吐（非复发组）。复发组和非复发组分别有6.4%和6.0%在第二次妊娠后被诊断出新发抑郁症，组间没有显著差异。

研究人员指出，这是首个系统性讨论妊娠剧吐与妊娠前和产后抑郁症的双向关联的研究。二者可能由共同的生物学和心理社会机制驱动，且影响不仅限于妊娠期或产后短期，而是长期存在。研究人员指出，这提示临床需要在孕期和产后进行系统的精神健康筛查与跨学科干预，并且提高大众对此的认知，帮助孕产妇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

参考文献：

[1] Nelson-Piercy C, Dean C, Shehmar M, et al. The Management of Nausea and Vomiting in Pregnancy and Hyperemesis Gravidarum (Green-top Guideline No. 69). BJOG. 2024; 131(7): e1-e30. doi:10.1111/1471-0528.17739

[2] 靳媛,龙赵晴,蔺婧.妊娠剧吐发病机制研究进展及展望[J].现代妇产科进展, 2025, v.34(01): 59-61+66.

[3] Terävä-Utti E, Nurmi M, Laitinen L, et al. Association between hyperemesis gravidarum and depression: a national register-based controlled study in Finland[J]. The Lancet Psychiatry, 2025, 12(11): 841-8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