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精神病学》：新冠大流行期间，英国1/5的医护人员存在精神健康问题

2019年末，新型冠状病毒在岁末年初的喧嚣中席卷全球。

三年来，我们每个人都在顽强地与之对抗。近日，随着国家卫健委对“新冠肺炎”的更名和防控级别的修改，“新冠感染”取代“新冠肺炎”正式走进了历史的舞台。

当这一切似乎要随风而去时，我们不禁要怀着感激的心情，向在过去的1000多个日日夜夜里，以及当下依旧奋战在救护一线的那些闪耀着光芒的广大医护人员致敬，并道一声：“辛苦了！”。

在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世界各地的卫生保健系统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医护人员因其职业特性，面临着前所未见的长期压力，包括工作过度、潜在感染风险、社会隔离风险、病人死亡率增加、人员配备困难、个人防护装备不足以及潜在的道德指责等。

这无疑对医护人员的精神健康产生了一定的消极影响。据以往的研究显示，新冠大流行期间，医护人员的焦虑和抑郁的患病率分别在9-90%和5-65%之间，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患病率大概在7-37%之间[1]。

不难发现，过往研究对这些精神疾病患病的估计差异巨大，究其原因是对患病的筛查完全依赖于受试者的自我报告，从而降低了估计的准确性。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来自英国国王学院的研究者利用两阶段流行病学研究设计[2]，对11967名新冠流行期间的医护人员进行相关精神疾病的调查，以更为精确地探究新冠流行期间，医护人员的精神健康状态。

经过对比，研究者发现以往的数据普遍高估了医护人员精神疾病的患病率。但是，两阶段研究设计结果依旧表明新冠流行对超过1/5医护人员的精神健康造成了潜在不良影响。具体来看，焦虑患病率为14.3%，抑郁患病率为13.7%，PTSD患病率为7.9%。相关研究结果发表在《柳叶刀·精神病学》上。

论文截图

样本人群来自国家健康服务（NHS）CHECK队列研究[3]，其调查了英格兰和威尔士新冠流行期间医护人员的身体健康状况。

在本次介绍的研究中，研究者采用了两阶段的横断面调查——首先对2020年4月24日至2021年1月15日间NHS研究中有完整报告精神健康状况的医护人员进行数据提取，再对其中50%的医护人员进行详细的问诊，从而达到提高诊断准确性的目的。

在第一阶段中，受试者自我填写报告了GHQ-12问卷以诊断抑郁和焦虑症状，基于PCL-6问卷以确定是否患有PTSD。在接下来的第二阶段，研究者使用分别使用CIS-R[4]和CAPS-5[5]量表对受试者的精神障碍以及PTSD进行问诊评估。

最终，分别有250名受试者参与了CIS-R的问诊评估，94名受试者参与了CAPS-5的问诊评估。在统计方法中，研究者分别对自我报告的和问诊确诊的精神症状的患病率进行估计计算，在计算中加权调整了受试者的年龄、性别、种族和职业（临床或非临床）。

研究人群纳入流程图

研究结果表明，传统的自我报告筛查方法所估计的精神障碍患病率分别为：抑郁和或焦虑为52.8%；PTSD为25.4%。相比之下，由问诊确诊的患病率大幅降低：抑郁和或焦虑为21.5%；PTSD为7.9%。

加权调整的精神障碍患病率

在对结果的讨论中，研究人员认为对精神症状患病率的过高估计容易导致过度医疗问题，进而使医护人员承受因非必要治疗所带来的压力和痛苦。

因此，在具体的医疗卫生实践中，应该对自我报告筛查的精神疾病患者和问诊诊断的患者给与不同的干预方式或医疗决策。由于可能存在大量的假阳性“患者”，一些非专业的、以团队为基础的干预和支持，也许更适合对自我报告筛查出的精神疾病患者进行管理和帮助。然而，对于那些经问诊确诊的医护人员，应由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及时有效的心理疏导和健康护理。

该研究的主要优势是采用了两阶段的研究设计和对受试者的人群特征进行加权处理。同时，NHS队列纳入了更为广泛的调查对象，除了涵盖英国和威尔士各年龄组、性别、种族的人群，还包括了临床和非临床的医疗从业人员，从而使估计的结果推及到所有从事卫生保健相关职业的工作者中。

总之，研究结果提示，在对医护人员进行精神健康干预前，有必要对其进行更为准确的面诊，以避免医疗过度和资源浪费。此外，需要今后的纵向队列研究进一步探究新冠流行与医护人员精神疾病高患病率之间的因果关联。